书房的灯亮了一夜。
《离婚协议》是她一字一字敲下来的,写完时凌晨两点二十。
边的每一字每一句,她都读了十几遍,最后甚至能把边的内容都背下来。
她没有要钱。
沈岁和的婚前财产和婚后所得,她一分不要,而她名下的财产也跟沈岁和没有半分关系。
他们在一起搭伙过了三年,从此泾渭分明。
江攸宁把包书的礼物纸撕掉扔到垃圾桶,拆开了那封很漂亮的信,洋洋洒洒写了几千字,如今不值一文。
她发了狠地揉皱它扔到垃圾桶。
但又在半小时后从垃圾桶捡起来,慢慢在书桌上铺展开来。
上边的字迹还没晕染,仍旧清晰,她又字字句句读过。
下午写的时候满怀热忱,如今格外讽刺。
她铺展之后,又将其随意夹到了书里。
书里的那一页标题刚好是——他只是单纯从我的世界路过,却在我的世界下了一场大雨。
江攸宁从书架最高的地方拿下蓝色背包,把书又重新放进去。
她坐在书桌前发呆。
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,好像也没有定点。
书房里的灯是整个家里最亮的,这儿开着明亮如白昼。
她没有丝毫睡意,脑子格外清醒。
她尝试着站在沈岁和的角度思考,他为什么提出离婚?
但想了很久,她忽然想,不重要了。
无论是什么样的原因,他都要放弃自己了。
就算知道又如何,她难道就不离开了吗?
不,也是要离开。
江攸宁只是想,为什么是今天呢?
哪怕迟一天也好。
但没有用。
墙上的表时针划过4,江攸宁的思绪仍旧溃散。
整整一夜,她坐在椅子上没有挪动位置。
她一夜没有合眼。
没有哭,甚至没感觉到悲伤。
她就那样木讷地、沉默地、平静地在书房里坐了一夜,耳机里一直在循环播放着前段时间听过的一首歌。
当时只一眼,她就被歌词打动,从此加入了自己的单曲循环。
就像年少时的心动,只一眼便此生难忘。
[像若无其事
又像孤注一掷
要怎么启齿
这深藏的心事
……
像反复尝试
又像偶尔偏执
该怎么去解释
这卑微的样子]
她的十年暗恋,十年孤单,终究浩浩荡荡落下帷幕。
卧室黑压压的,一点儿光都透不进来。
沈岁和睁着眼睛,眼里又干又涩,但是不愿闭上。
一旦闭上眼,脑子就跟走马观花似的,不知在放些么片段。
他没有洗澡,浑身酒味躺在床上。
喝了很多酒,却还是没睡意,反倒愈发清醒。
今晚的床上只有他一个人,似乎有点冷。
他侧过身躺着,但躺得是江攸宁平常躺得那一侧。
夜深了,时针滴答滴答,一分一秒地过去。
他闻到了枕头上的清香味,独属于江攸宁的。
早晨六点半,遥远的东方天际泛起了鱼肚白,朦朦亮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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